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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花落成蚀花蚀的人间观察
开宗明义:我翻译的第一本书《邪恶的虫子》再版了。
《邪恶的虫子》当然是一本讲虫子的书。书中描述了一百多种最让我们人类讨厌的“虫子”,从蜇人的大黄蜂到阻塞道路的马陆,从吞噬图书馆的书虫到啃食玫瑰花的日本丽金龟,本书的作者艾米斯图尔特另辟蹊径,从农业、疾病、战争以及日常生活等角度,解读了让大多数人感到恐惧的虫子。然而,这并不是一本让人恐惧的书,在剥开各种虫子身上的迷雾后,大家会发现它们的神奇,以及这些生物独特的重要性。
上一版《邪恶的虫子》中文版出版于年。我接下这本书的翻译是年的秋天。那时我刚成为一名科学编辑,拿着微薄的工资,漂在北京。工作日的白天当然有活儿要干,所以这本书是我在下班后和周末翻译的,一直翻了三个多月。我还记得,那时我住的出租屋是个隔断间,木墙刚好把暖气片隔在了隔壁,所以冬天待在屋里干活儿冷得要死。最后拿到的稿费并不多,但也抵得过两个月的工资。钱一到手,我就去买了台新相机。
现在回想当时的翻译工作,倒并不觉得太累,因为我翻译时摸了太多的“鱼”。翻译科普书籍时,细节特别重要。具体到这本书中时,细节就是那些针对动物特征、行为的描述。为了搞清楚这些细节,我平均每一章都得查一两篇文献,或是上Youtube找视频对着看——尤其是查英文维基,那可更是浪费时间,顺着相关词条一条条看下去,一两小时瞬间就没了。
所以,翻译这本书时我收获的并不只是这本书,而是相当庞杂的一大堆有关虫子、农业乃至于军事历史的知识。
本书的作者艾米斯图尔特是个很有意思的作家。她不是搞动植物研究的,而是人类学出身,开办过专业的园艺博客,经营着书店(并且希望自家的书店能够闹鬼),狂热喜欢有毒的植物,写过好几本书。她的作品,所涉及的动植物知识相当广博,写得有意思、有故事,让人想看。最重要的是,你能从她的文字里看到热爱。
回头想一想,我的文风受她影响不小。在翻译她的书时,我通过查阅大量的资料来理解她的遣词造句,在写下译文时不知不觉的形成了自己的笔触。这是颇让我受益的事情。
所以,我一再鼓吹:如果一个年轻人想成为编辑,不妨在刚入行时翻译几本书。翻译的过程会让你受益无穷。
大概在三、四年前,上一版《邪恶的虫子》绝版了。然后价格就被炒了起来,原价几十块钱的书,被炒到了三四百。最近商务印书馆的新版出来了,价格有所回落。但我也没想到,这时竟然还有人开价一千多块钱卖旧版,这是干啥,洗钱?
商务印书馆版的《邪恶的虫子》,文字有所修订,装帧、设计也有改造。我曾经向编辑许了个愿:“哎,你看这封面上的虫子,线稿的,要不然你把那个线搞成夜光的,晚上发绿光,那多有邪恶的感觉!”
编辑无情的拒绝了我。
但即使没有夜光封面,这也是一本好书。无论是作者,还是我这个译者,都希望书里的文字能让大家了解到虫子并不只能给人类带来恐惧,即使是站在人类角度的“邪恶”,也有一种超级反派的既视感。你看,大家都能感受到《蝙蝠侠》里小丑的魅力,那么虫子们也有这样的潜力。
不信?读读看。
原标题:《未知,才是最大的恐惧》